俾斯麦的雾月十八——腓特烈大帝的梦魇
“腓特烈陛下,如您所见,工团暴徒的间谍z23已经对她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违了。”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腓特烈大帝正座在纯金打造的龙椅之上凝视着眼前这位单膝下跪,向她呈上自己钦定候选人犯罪证据的俾斯麦,又看向了跟在她身后自己的妹妹胡腾,以及铁血帝国中央非洲的总督罗恩。最终在经历了内心长时间的挣扎之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铁血帝国现在辉煌的历史是在她与俾斯麦,塞德利茨三人共同努力,以及那颗机缘巧合获得的心智魔方共同创造而来的——
按照历史的轨迹,铁血公国在完成统一之后便开始了向黑暗大陆的征途,但由于鸢尾共和国和皇家联合王国早在几百年前就早早完成了统一且开始了殖民,导致留给铁血和撒丁帝国的汤并没有多少,随着矛盾的加剧,多瑙河联邦的继承人斐迪南大公的遇刺导致了第一次碧蓝航线危机的爆发。
如果按照正常的剧本来说,考虑到赛壬的危机不断加重,在这一次七月流血事件之后,铁血公国的腓特烈大帝便会借此机会在柏林召开联合大会,用塞壬危机乃至斐迪南遇刺极有肯能引爆的巨大危机为诱饵逼迫鸢尾,皇家,白熊做出让步,随后在公海舰队因斯卡帕湾空袭中保护皇家舰队付出惨重代价,乃至多瑙河分裂危机时,在各国一致默认应许的情况下宣布铁血—多瑙河合并组建新神圣罗马帝国(虽然因为既不神圣也不罗马更非帝国的原因,再加上极有可能与盟友撒丁帝国产生不必要的矛盾,后来改组为铁血中央帝国),并且在随后的日子中不断更新发展,与塞壬秘密合作,最终为俾斯麦建造了巨龙(划掉),最终带领铁血走向伟大。
但随着俾斯麦在游历东方时,于东煌的切糕地区找到了所谓的“世界轴心”——一个充斥着邪恶,力量,至尊的纯黑色心智魔方。
随之一切的历史就这样改变了:在研究了一个月之后,在七月事件就要以腓特烈所想的那样结束时,获得了一股全新力量的俾斯麦成功用实际行动说服了塞德利茨参与,腓特烈默认她通过世界大战来建立伟大帝国的梦想:通过“铁与血”,用强大德武力来让世界臣服于铁血,并且最终在她们的率领下彻底击败塞壬。
于是乎,在通过议会的表决之后,铁血公国和多瑙河联邦组建的复仇同盟与皇家,鸢尾,白熊,重樱维持的碧蓝航线开启了一场震惊世界的大战。
最开始的一切似乎异常的顺利:在西线,新施里芬计划的成功让铁血公国仅用了1月22天兵临巴黎城下。在北方,“日德兰海战”的战术胜利虽然并不足以让铁血突出封锁,但对厌战和伊丽莎白重创的结果也让世人不得不重视铁血的獠牙。在东方,“巴巴罗萨防线”诱敌深入的计划让白熊损失惨重,在随后的“帝国攻势”让铁血在波兰消灭了白熊精锐西方面军,并且成功攻入了白熊白鲁塞尼亚和小白熊地区。
但是世界大战的胜利哪有那么的容易:在西线,铁血在巴黎-塞纳河防线上造受到了严重的挫折,为了防止对方进一步的反击,腓特烈不得不选择在凡尔登与鸢尾进行绞肉堑壕战。在东线,俾斯麦的狂飙突进也随着第聂伯河大坝被炸毁以及白鲁塞尼亚防线白熊士兵不断的堆叠而渐渐停滞……
在铁血公国的内部,随着皇家海军的不断封锁,国内的高福利制度逐渐跟不上前行的脚步,即使是俾斯麦将苏维埃罗西亚送往白熊并挑起“白熊-北联”内战后夺取了小白熊,情况似乎也得不到好转。
撒丁帝国的背叛,前线攻守之势逆转,经济的逐渐萧条,内部的矛盾混乱,狂热的爱国热情在现实情况下也开始逐渐的消散,铁血民族的伟大复兴似乎再也没有听到任何人提起,但所有人都要开始为自己先前选择的路买单……
为了防止那最糟糕的一天降临,迫不得已,腓特烈在俾斯麦和胡腾的见证下全面启用了“世界轴心”:秘密武器的使用让铁血在“凡尔登会战”、“俾斯麦攻势”、“米兰攻防战”三大战役中取得决定性的胜利。随后赛壬的大力援助以及白鹰联盟最终保持中立的结果,让铁血最终在这一场战后,艰难的吞下了胜利的果实。
虽然最终帮助铁血帝国完成了崛起,但身为统治者的腓特烈在这一次血腥的大战后,却并没有任何的喜悦:
残酷的大战让碧蓝航线和铁血基本上彻底的决裂,在西方,复仇的欲望和工会的歌名让极权主义者让·巴尔登上了鸢尾公社的舞台。被她驱赶的姐姐黎塞留在阿尔及尔组建了国民鸢尾并与同样被大护国公声望驱赶到渥太华的威尔士亲王组建了新的碧蓝航线。
在南边,罗马在因战火而破碎的罗马城中逐步实现着她的新罗马之梦,维内托在米兰领导的撒丁联邦和地中海舵手马可波罗在那不勒斯的撒丁公社正进行南北对峙。
在东方,北方联合的实验在铁血的背信弃义下败北,扶持起来的白熊共和国摇摇欲坠,或许一场刺杀就会让共和国的独裁者库尔曼斯克的任期结束。
在远东,不光荣的“光荣和平”让重樱颜面扫地,虽然她们作为碧蓝航线里损失最小的国家,但泛东亚公司的成立和铁血属东亚殖民地的建立扼杀住了她发展的方向,大战的失利让原先成为东亚霸主的计划成为了一纸空谈。但随着226政变推翻了江风的政友派民主政府建立了以武藏为核心的现代化幕府后,重樱帝国开始将目光重新对准了她的邻居。
在东煌,北伐在铁血的强势干涉下失败,领袖汪娘远遁到了鸢尾公社需求帮助,东煌中央军阀派领导人安定在铁血的君主意识形态要求下回归了帝制,作为对帝制反扑倒算的回应,退出山海关逃到东百的长春宣布自己为民国东煌的继承人,并宣布与重樱开展合作。于此同时,不甘失败的逸仙领导着冷烤馒头游击队正在福建的山区不断游击。
这是个充满仇恨,意识形态激烈对撞和渴望复仇的世界……
腓特烈大帝所畅想的斗而不破的环境似乎再也没有实现的可能,俾斯麦将这个世界拉倒了悬崖边上,现在的铁血除了不断的前行,前行,再前行……似乎已经别无他法了……
但她并不甘心于此……虽然她的权力早在世界大战结束后,便逐步向胡腾和俾斯麦过渡,亲密战友塞德利茨的权利也交付给了议会,但是作为俾斯麦计划中无害神像的她,还是准备发起最终的反攻——z23的出奇制胜让她看到了逆转翻盘的期望,但国会纵火案的阴谋太快了,快到让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局势就彻底掌握在了俾斯麦的手中。
而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跟随了自己最久,身为元老人物,自己妹妹胡腾的“背叛”:
尽管腓特烈由衷的相信胡腾和她的工作能力,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从世界大战到经济萧条到股市崩盘,长期的实际事物早已将胡腾打磨的八面玲珑,举手投足中充满了灵动的实用主义气质,甚至有些……说的刻薄些——功利主义?这种满是实用主义和现实利益的思维方式不能不经常和试图糅合治愈到她所预想中的腓特烈产生冲突,这也最终导致胡腾在俾斯麦的现实政治和腓特烈的理想政治中站队了前者,也导致了这次雾月政变的发生。
“忠于腓特烈,但更忠于铁血……”
这便是她给出的答案。
“你们……好自为之吧……”
“多谢陛下。”接过象征最高权力的亲王权杖,俾斯麦恭恭敬敬的向对方鞠了一躬,但随后画风一变,却招呼起来能文能武,十分英俊的副将欧根亲王上前,“欧根,腓特烈陛下似乎看起来有些累了,你先带她去老地方休息吧……”
……
“俾斯麦,这似乎和我们商量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在属于俾斯麦的议会结束之后,第一个找上她的便是与她达成攻守同盟的胡腾。此刻的她看起来似乎十分的愤怒,但是这种情况并不是冲着俾斯麦本身而来。
“胡腾阁下,有什么事情吗?”
“俾斯麦,我记得你明明答应过我,会在政变结束后好好善待腓特烈的吧。”
“胡腾阁下,我想我并没有违背什么诺言吧?”在听到胡腾对腓特烈采取的语气后,俾斯麦不经意间的挑了挑眉,似乎是理解了对方想要表达的内容,“我让欧根请陛下离去,也只是将她带往那做你我共同选择的房子暂时醒醒脑修养修养,并不是想学苏维埃罗西亚枪毙沙皇,你知道的,我不是工团主义者,也永远不会是是工团主义者。”
“俾斯麦,你是不是工团主义者这点我还是清楚的。”得到了对方令人还算满意的回答后,胡腾脸上的表情也稍微缓和了不少,但为了得到对方准确的保证,她还是向对方进一步的发出了询问,“但我想你也知道的,腓特烈的初衷也是为了铁血帝国好,只不过是z23执行坏了,蒙蔽了她的双眼,我想等这一切结束后,腓特烈是否还会有重新改过的机会?”
“这是自然,我们的初衷肯定都是为了铁血帝国的未来,我本人并没有什么贪恋权利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结束这一切后去当一个普通记者,你知道的,我以前最喜欢听别人叫我俾记者。”默许了一份秘密交易后,为了确保对方愿意全心全力的向自己效忠,俾斯麦还是不断地向对方画起了大饼,“腓特烈的理念太过超前,而她的看人却出现了极大的问题,你我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将错误的一切重新翻过来。”
“更何况,随着工团主义和极权主义在世界的崛起,白鹰的崩溃更是让我们铁血成为了阻挡红色势力和塞壬势力最后的堡垒,现在搞z23乃至陛下理想的那一套最终只会沦为绥靖主义并导致铁血帝国被撕碎。”
“要知道,拿着改良的思想去和那群极权主义分子硬碰硬便是以己之短去对战敌人之长。”
“而现在,只有我们奉行的“土与血”,“一体化”政策才能保证帝国的新生并且最终击败塞壬!铁血帝国的人民在分裂和内乱中穷了几千年了,只有我们,只有通过我们的努力,才能实现铁血民族的伟大复兴梦!”
“吾心吾行诚如明镜,所作所为皆是正义!”
“胡腾阁下!你愿意和我一起,为了铁血帝国的百年理想而一同奋斗嘛?!!”
……
沉默良久,胡腾看着俾斯麦那伸出的手后,在犹豫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点了头,将自己的右手搭了上去……
“如此令人震撼的理想,以及那为了理想不顾一切前行的雄心壮志……”
“谢谢您为我解惑,俾斯麦阁下。”胡腾长舒了一口气,向对方表达了真挚的谢意,“最近这几天缠绕在我心中的阴霾随着您的话语而最终消散。”
“由您来领导今后的铁血,确实是正确的事情。”
“刚才的事情……”
“好了,之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们还有一件需要解决的事情……东欧剧变引发的连锁反应越来越大,工团势力正在不断的崛起,接下来,我需要你的力量,铁血的也未来需要你。”
“如何,胡腾阁下?让我们一同向着未来进发吧。”
“我的荣幸,愿意为您效劳,俾斯麦亲王阁下……”
……
“千日不够,千周太短,千月不足……我所追求的,是那可以长存千年之铁血帝国!”
挂名为房子,实则内部是一个监狱的房间里,将整个铁血帝国纳入掌中的俾斯麦此刻正迎面走向了那个此刻正孤零零瘫坐在地板上的腓特烈大帝。
虽然说她的身体上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但在精神上面,现在的她仿佛以及身首两处一样,彻底失去了灵魂。
没有敌人,没有战友,只余下毁灭般的孤寂和沉默——正像溺水之人渴望挣扎出去一样,因为自己那“错误”的决策而沉落在帝国臣民无限翼赞中的她,也渴望着挣脱,也渴望着新生。
“腓特烈,你还是不愿意认清现实嘛?”
“现实?俾斯麦,你觉得你千年帝国真的可能依靠你那来自塞壬的绝对力量实现吗?”腓特烈有些恍惚,虽然现在的她已经沦为了对方的阶下囚,但或许是多年的友谊,亦或者是因为不愿意放弃,她凝望着这位已经深陷力量漩涡中的老友,依旧是向她发出了真挚的劝谏,“你的千年帝国之梦是不会成真的。”
“依靠国有化影业来控制群众,煽动意识形态民族矛盾肤色对立;通过一体化政策,阿勃雄尔内务部运动来压迫反对浪潮;而所谓的高福利制度不过是依靠掠夺经济吸血友邦和邻国准备征服整个世界……”
“这样的帝国是更不可能走向长远的,就算没有塞壬这个外地的干涉,在这种充斥着种猪歧视,阶级严明的异类斯巴达式社会里,高福利政策的难持续性会让这个矛盾不断的爆发,宣扬人生既是优胜劣汰的转盘的结局便是会让屠刀最后对我们准自己,那时,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就会像亚历山大大帝的遗产一样分崩离析。”
“这还是我们那充满文明与安宁的铁血吗?”
“这样的你,和你想要对抗的塞壬,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样的你,也配被称作铁血帝国的英雄吗?”
……
“我,从来都不自认为自己是所谓的英雄。”似乎是被腓特烈的话语所触动,俾斯麦也缓缓地站起了身子,她凝视着门口落下的太阳,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铁血的战车从建立之处就不存在停下的可能,它们要么保持绝对的实力独霸于天下,要么便是在无尽的沉默中自我的消散,将自己的命运交出,沦为世界的配角。”
“作为后发的强国,立足于中欧的铁血帝国没有所谓的中间道路可以选择,白熊,鸢尾,多瑙,萨丁,皇家……综合交错的博弈让我们别无选择……”
“铁血帝国自有她的国情在此,作为联通东欧西欧的要地,我们想要独立,想要奋斗,想要崛起,就不能没有绝对的武力。只有扫清了一切的障碍,解决了所有的敌人之后,才能在铁血的引领下,建立一个充满诗与田园安宁般文明的乌托邦。”
“只要我能把种子种下,后人总会帮忙把我这条歪路走会正道。”
“俾斯麦,你这哪里是给后人铺路,这分明是要让后人去承担你即将犯下的错误!悍然入侵邻国(华绍会议骑士团国)来宣泄疯狂到底是复兴还是野蛮你自己分的清楚吧!你在东方波罗的领建立的人民集中辖区真当我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吗?!”
看向俾斯麦那因为残阳洒落而逐渐拉长的背影,再看向她那被红光照耀而依旧坚定无比的面容,腓特烈似乎也开始为她的油盐不进而恼火了起来。
“腓特烈阁下,俾斯麦阁下通过铁与血建立起来的帝国,怎么说,也都是会比您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搭建成的巴别塔实际的许多。”
就在腓特烈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俾斯麦的身后忽然穿出了一道充满魅惑力的声音,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哥特服,头戴黑色纱帽,披着一件黑色的长袍,穿着一双黑色长靴,像极了一个魔女一样的人缓缓地向门口走了过来。
“嘿!俾斯麦阁下。向您表示最真挚的敬意”深深的鞠了一躬,少女那狂热的目光才缓缓地移向了一旁的腓特烈大帝,“初次见面,腓特烈陛~下。”
同样是鞠躬,不同于对俾斯麦那发自内心的忠诚,在面对上腓特烈后,少女好像对对方的态度就像是在玩耍戏弄一样,好似完全不在意什么陛下之类的身份。
不过腓特烈并没有在意,她的目光,现在被对方披风上乃至衣服上的图标给深深的吸引住了。
“黑色的太阳……诡异的图标……罪恶的旗帜……”腓特烈深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的看向了俾斯麦,“俾斯麦,这就是你选择的共同前行的对象吗?”
“她就交给你了……”
俾斯麦并没有回答腓特烈的问题,似乎是也不愿意在说什么了,她就这样转过身子离开了,将这个战败的俘虏移交给了少女。
“准确来说,俾斯麦阁下应该说是我的主人。”凝望着俾斯麦背影的目光愈发的充满着狂热,就像信徒凝望着罗马的教宗一般,渴望得到对方的注视,“差点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是由俾斯麦阁下和世界轴心研发出来的新型兵装【革律翁】。”
“于此同时,也是得俾斯麦阁下赐福,荣获新生的【帝国图勒协会副会长】”
“俾斯麦阁下的兵装巨龙兼协会巫女,战列舰图勒——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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